新年之后没几日,一行数百人的车马队伍在士兵的护卫下来到岚城下,远远就看到张君正几人在城门下等着。
这一行人中多是手脚粗大的男子,年纪从十七八岁到六七十岁都有,一个个脸上疲倦。虽然是抵达了目的地,却没多少兴奋之色,反而是多有不安。
“二伯,一路远行辛苦了。”张君正带着张何其张何居迎上,对着马车上下来的一个须皆白精神疲惫的老者道。
这一行人便是张家的匠人,其中不少都是在制造这一行业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张君正赌约失败后,接到信商议了一番便前往岚城,多方辗转,历经一个月方才抵达。
老者不答话,先是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岚城,才道:“进城再说吧。”
转头冲着旁边骑在角牛上的一个大汉道:“多谢校尉一路相送,来人,将东西呈上来。”
说着话便有人送上一盘子银锭来。
“这些日子有劳诸位,小小心意请诸位喝酒。”老者笑道。
那大汉看了看那一盘子银锭,挥挥手让人取走。“护送你们是都护大人吩咐下来的,否则怕是你们到不了岚城。”
说罢不理会一行人,带着众人呼啸离去。
片刻后,张君正将众人带到早就准备好的宅子里安置,随后老者带着另外六七个人与张君正坐到一个屋子。
“信我已经看过了,你再详细说说。”老者问道。
随后张君正将对赌之时的详细情况都说了一番,说完后小心翼翼的从柜子里抽出一个沉甸甸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后里面都是各种大小的扭力弹簧。
“二伯,你看,这便是他制出来的。”
老者身边的几个人不等他话,立刻按捺不住从中拿出扭力弹簧仔细观察。
老者观察许久才开口叹道:“了不起,想不到竟然有人在这上面比起我张家千百工匠做的还要好。如今赌约既然已经败了,那么便愿赌服输,我张家为这人效力便是。不过此事毕竟涉及我张家数千人的安危,以你之见,此人如何?”
张君正思索了一下,才缓缓道:“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不过腹中自有乾坤。。”
“你这评价倒是不低。”
“此人看起来倒是普普通通,并不如何出众。不过手段确是毒辣的很。
别的且不说,单单其毒士的称号,便是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换来的。
而且机关制造也极为精通,去年大夏来袭,若不是那些威力极大的机关器械,大夏也不可能败的这么快,再加上云国出手,说不定局面便要彻底反过来。
锻造、染布、酿酒这几样伯父已经知道了,他还创办了紫竹学府,传授术数与其他学问。”
“这些老夫已经知道了,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老者点头道。“你知道老夫想要知道的,张家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他身上,不小心些可不行。”
“有件事二伯应该不知。他去年前往天景之地一趟,回来时带了数千灏国移民回来。他做的皇室玻璃店和香料店,便有那些灏国移民在其中做事。另外在御兽园和皇宫中也有少许。
我曾经和那些灏国移民打探过,不过得知的消息极少。从他的作为来看,他似乎是想让这些灏国移民与古族人共同生活。”
“看样子他比较喜欢使用古族以外的人,毕竟他也不是古族人。”老者道。
“至于心性,看起来不像是凉薄的人,不过最重要还是看我们张家有没有价值。具体还是要二伯亲眼看一看。”张君正道。
“来了总是要见一下的,你安排一下吧。”老者道。
实际上在他们入城之前,任八千就已经知道他们的到来了,到了第二天接到拜帖,便在茶楼中见了几人。
除了张君正,还有他二伯张子山,数个张家老匠人。见到任八千这么年轻,众人虽然早已经知道,仍然心中犯了嘀咕,一个人这么大年纪是怎么学到这么多东西的。
“任府长,老夫张子山,初次见面,此次便是商议我张家之事。”张子山见到任八千就起身相迎道。
任八千点头,在众人对面坐下。
“老夫是个粗人,不懂太多东西,也不会说话,只想知道任府长准备安置我张家?能给我们张家什么?”张子山开门见山道,将自己的位置也摆的较低。
任八千笑了起来,目光在几人脸上转了转:“愿赌服输的事情,你们现在问这个,是不是太晚了?”
任八千说完,几人脸上就立刻变了颜色。
张子山脸色先是一变,随后道:“任府长误会了,我张家不是讨价还价,是想知道我们会被怎么安置,毕竟事关张家上下几千条性命,我张家内部也多有言语,只是希望任府长能说句明话,我们也心里有点数。”
“老前辈不是粗人啊!”任八千笑道。
“大耀什么都缺,缺人才,缺那些普通的技术,你们来了自然有用武之地。你们张家懂的东西,都要带过来,将这一行业做出来。
不过在大耀,可不是在云国,不能将你们云国哪一套再带过来,想要掌控方方面面是不可能的,因为最好的东西都是在我的脑子里面。
具体的做法,每个行业,必须有一定的古族人参与在其中,双方各自出钱出力。其中古族需要占七成到九成,看起来不多,不过再多了,怕是你们要落人眼红。而且这是一整个国家,只有我们双方在做,这代表着什么?这是垄断,垄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