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玟惜再不愿留在这里,一路狂奔,陆三川一时之间竟然赶不上,只好挺身一纵,以轻功追去,而后落在张玟惜身前,拦住她去路。
张玟惜眼见陆三川,又羞又怒,几乎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还来干什么!滚!给我滚!”一边提起拳头,狠狠捶打陆三川胸膛。
陆三川对于张玟惜并无甚异样感情,只是愧疚,但见张玟惜悲痛欲绝,不好还手,便只是愣愣站在原地,承受那不算猛烈的狂风暴雨。
张玟惜一口气砸了二十余拳,终于是累了,连眼睛也无力睁开,泪水如断弦之珠,连绵不绝。她身子一软,倒在陆三川怀中。
陆三川浑身一颤,想将她推开,提起双手,却不敢去碰她,只好试探性问道:“张姑娘,你好点没?”
既然小心思已经全部被点破,张玟惜索性不再隐瞒,软趴趴倒在他胸口,轻声道,“你还愿意娶我吗?”
“我...”陆三川知晓张玟惜想听什么话,但是自己答应过苏青,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对不起,张姑娘,我的心里只有青儿。”
张玟惜猛地站直了身子,从袖子之中掏出一把匕首,故技重施,“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陆三川叹了口气,“张姑娘,你又何必如此?天下之大,男人又不止我一个。”
张玟惜再次眼泪汪汪,“可我父亲只有一个!你害死了我父亲,就有责任照顾我!”
陆三川虽是生得秀气,看似柔弱,其眼神却是无比坚定,“张前辈是因我而死,一点不假,但他并非为我所杀。张姑娘,我可以照顾你,但我不会娶你。婚姻乃是人生大事,若两人不是因为感情深厚而水到渠成,余下半生只会在后悔之中度过。”他见张玟惜张开嘴,仿佛有话要说,抢先道,“一厢情愿也不行。”
如此七个字,便彻彻底底抹去了张玟惜最后的希望。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陆三川此时觉得,此话丝毫不假,因为张玟惜方才便已流了不少眼泪,现在居然还流得出来。
张玟惜含泪道:“我只要能够呆在你身边,为你洗衣做饭,为你排忧解难,也不行吗?”
陆三川宽慰一笑,转头向后望去,见到远处依然立着一人,安心不少,“我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给予。张姑娘,你还很年轻,有自己的未来,应当去好好享受才是。”
张玟惜望着他的双眼,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决定。她笑着擦去眼泪,将匕首归入鞘中,然后递给陆三川,“她是叫你川哥哥吧?川哥哥,你会记住我的!”
陆三川接过匕首,不明就里,但见张玟惜一蹦一跳地离去,似乎心情不错。他也就没有多想,笑着摇了摇头,折身走回苏青身旁。
苏青红着眼眶,鼓着腮帮,气呼呼地看着他,质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抱她了?”
陆三川并不答话,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道,“我告诉她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
苏青傲娇地“哼”了一声,却仍是提起双臂,抱住陆三川,小声道,“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真的很难过啊!”
陆三川嘿嘿一笑,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道,“那你要我怎么补偿你?一次?两次?还是直到天明?”
苏青登时红了脸,轻轻在他后腰捏了一把,他配合地发出一声娇喘呻吟,苏青登时被气笑了。
青玉案在一旁,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她之前回过一趟黑风寨,得知让陈止章心心念念的夏倾城死在陈止章眼前,死之前更是留下遗言要他血洗中原。她知道以陈止章的性子,多半会依着夏倾城的话去做,其他人死了便死了,与自己无关,但是那个从来不看自己一眼的男人,她却有些放心不下,这才千里迢迢跑来。
没有想到,自己一番好心好意依然遭到无视。
青玉案一跺脚,暗道:谁还不是个小公主!转身即走,走不过两步,却又回过身,见那两人依旧抱在一起,幽幽说道:“寨主过一阵子真的会来中原的,你们小心点啊!”
陆三川松开苏青,笑吟吟望向青玉案,“多谢姑娘提醒,只是天下难事多了去了,若是一一躲之,只怕一辈子都不够用。”
苏青亦是含笑答道:“有川哥哥在身旁,无论生死,我都满足。”
青玉案气呼呼的,一跺脚,丢下一句“随你们的便!”轻身一跃,旋即消失于天际。
当日再无事发生,直到中午,栾氏兄弟回来。
栾为背着依旧昏迷的龚青,顾自去了卧房。栾不为则走到陆三川与袁启明身旁,与他们汇报龚青伤势,“郎中仔细检查过了,龚先生后脑微微有些裂开,以后怕是不能再动武了。”
袁启明叹了口气,道:“也好,往后的日子便让龚先生坐于帐后,为我们出谋划策即可。”
陆三川却道,“袁叔,龚先生未必愿意如此。我们还是等龚先生醒来之后问过他再做定夺。”
袁启明神色凝重,点了点头。
栾不为望着陆三川,欲言又止,踌躇良久,终于还是开了口,“少主...”
“嗯?”陆三川望见栾不为脸上的犹豫之色,笑道,“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便是。”
栾不为这才透露了一点消息,“是关于张姑娘的...”
陆三川道:“哦,张姑娘啊?她走了。”
栾不为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在医馆之外遇见她了。她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什么话?”
栾不为面色愈加难看,“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