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对方的阵脚,那些假冒僧人的杀手,经历错愕之后,似乎得到了某种新指示,手持着兵刃,从厢房几个入口涌了进来。

共有二十人左右,与楚家仆人厮打在一起。滚滚火舌的映衬下,每个人俱是面目狰狞。

楚箫将楚谣护在墙角里,两人并未受到刀剑波及,但在悍匪密集的攻势下,场面极是血腥。

浓郁的血的味道扑面而来,伴随着不知属于哪一方的惨叫声,楚谣一阵反胃,脑袋沉沉,生出晕眩之感。

起初不曾反应过来,直至晕眩的感觉越来越重,她探头瞧见楚箫面无血色,大汗淋漓,终于意识到是他的晕血症发作了。

楚谣心头亦惊亦喜。要知道,他们兄妹之间的特殊感应断了已有三年,此时许是刺激的过于强烈,她竟可以再次感应到了!

若在安稳的环境下,必定希望楚箫可以晕过去,试一试能否像从前一样在他身体里醒来。

现在不行!

“哥?”楚谣在他虎口处狠狠一掐。

楚箫浑身一个激灵,他的晕血症的确发作了,眼前早已模糊一片,全靠仅存的意志力强撑着。

被楚谣一掐,他侧身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干呕起来。

楚谣的感应也来的异常强烈,站立不稳,摇摇欲坠,迷糊中似乎有人推了她一把,又被人扛在肩头上,脑袋朝下,视线里只余许多人的腿。

楚箫吐出几口秽物,整个人舒服一些,一转头猛吃一惊,彻底给吓精神了。

“阿谣?阿谣呢?我妹妹呢!”

……

楚箫的意识一旦清晰,楚谣也慢慢回过来劲儿。

她愕然发现,自己方才的感觉并非错觉,她此时真被一个黑衣人扛在肩头上,双腿被他用手臂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你是何人?你要做什么?!”楚谣头朝下,侧过脸颊,瞧见周围景物向后快速移动着。这黑衣人走路极快,称得上健步如飞。

路过障碍物时一跃而起,再稳稳落地,若蜻蜓点水。

出了寺院,黑衣人将她当做货物一般扔进备好的马车里。以麻绳捆住她的手脚,再以棉布团塞住她的嘴,一看便是常干这种勾当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楚谣恐惧的看着他,黑布蒙脸,只看到一双并不出众的眼睛。

“别怕,老子不是cǎi_huā贼。”黑衣人哈哈一笑,“你乖乖的,老子不会折腾你。”

语毕,他阖上马车门。“哗啦”,又倏地拉开,慢慢将身子前倾,伸手去摸楚谣灰扑扑的脸,“果然是个我见犹怜的大美人,怪不得有人会出那么高的价钱……”

楚谣歪头躲开,怕归怕,仍是冷厉的瞪过去。

“你这小娘皮儿,瞧着弱不禁风,不曾想还是个泼辣货。”黑衣人也不恼,嘻嘻笑着再次关闭马车门。

随着马车飞驰,楚谣在车厢里一个趔趄,心头七上八下。

此人趁乱将她劫走,和寺庙里的杀手是一伙的么?

听他意思,有人出钱买她?

对方的目标,难道不是哥哥,是她?

楚谣晃动着脑袋保持清醒,眼下怎样逃离才是当务之急,可她被捆成了粽子,又面对着一个武功高强的男人,想逃脱谈何容易?

楚谣尝试着解开绳子,办不到。

便艰难的用嘴巴去噌门框,终将塞口的绵布团给噌了出来。

不敢冒然发出声音,她调整身体的位置,透过被风吹起来的侧窗帘,看到马车已经飞驰入一片林地,夜半十分,林子里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

她泄气半响,忽地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循声而望,远远看到一个正赶夜路的青衣人,瞧着身形是个精壮的男子,头戴斗笠状的帷帽,许是用来抵挡夜风。

楚谣注意到,他胯|下的枣红骏马斜挂着一柄长剑,应是个习武之人。

此人是她眼下处境中的一线生机,她赌徒似的朝着他的方向喊道:“侠士,救命啊!”

只有时间喊出这一句,她一出声,马车就戛然而止,她被惯性甩了个趔趄。

驾车的黑衣人气冲冲拉开门,倏然扼住她的喉咙,轻轻一捏,便能捏碎她的喉骨:“再给老子惹事,老子先刮了一层皮!”

楚谣险些窒息而亡时,他才松开手上的桎梏,重新堵住她的嘴。

楚谣浑身无力倒在车厢里,马蹄声慢慢消失不见,看来那位擦肩而过的夜行人,并没有多管闲事的想法啊。

她也谈不上失望,心知世道本就如此。

但少顷,马车却再一次停了下来,听驾车的黑衣人威胁道:“兄台,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

楚谣眼眸微亮,瞬间来了气力,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是哪条道上的?”

“你是哑巴吗?”

挡路之人一直不语,两人直接动了手。她听见一阵刀剑碰撞的“锵锵”声,接着黑衣人愤恨的丢下一句“报上名来”,没等到回应,又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看来是逃走了。

楚谣正脑补着,“咯吱”一声,马车门被一双手从外拉开。她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是方才那位青衣侠士。

戴着斗笠,楚谣看不清他的容貌,只隐约知道他有着精致的面部轮廓。

而他在看清楚她的容貌时,身形微微一顿。静了一瞬,才抽出手里的剑,割断她手腕上的麻绳。

楚谣的手腕红肿不堪,得到自由后,先拔了嘴里的布团道谢:“多谢侠士出手相救。”

青衣侠士徐徐点了点头,仍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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