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睁着眼睛,眼里带着未睡醒的朦胧,等意识逐渐回笼,才意识到她正和成越眼对眼干瞪着。

“几点了?”她心跳有些絮乱,匆忙避开视线。

“十二点半。”成越斜靠在床头,手撑在床沿上,丝毫没有偷看被撞见的尴尬。

遥远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十二点半?放学了?你怎么不叫我?”

成越淡淡道:“叫了,你没醒。”说谎也是脸不红心不跳。

遥远狐疑:“是吗?”她一向浅眠,这次睡得这么沉大概是因为昨晚没睡好。

成越弯了弯唇:“是。”

遥远掀开被子要下床,她动作太大,不小心牵动了手腕上的针,倒吸一口凉气。

“别乱动。”成越绕道她身边,将针头小心拔掉,索性没有流血。

他蹲在地上,遥远盯着他发圈看,手腕上肌肤相碰,他的手很冰,带来一丝沁凉很舒服,他们距离靠得很近,遥远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成越站起身:“要去哪?”

“我想回家。”遥远回过神来。

“现在回去?加上来回时间都不够你坐下来休息会。”

遥远面色犹豫,江龄最近的状态她实在不太放心,可成越说的也对,现在回去时间上确实赶不及。

想了想她放弃了回家的想法:“那我们回教室吧。”

成越说:“等会。”

遥远正想问他为什么,医务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颂天真看见遥远立刻一步并作两步跑上前:“遥远,你醒啦?好点了没?”

遥远笑笑表示没事。

“来来来,”黄家远将打包好的饭放到桌子上:“先吃饭吧你们。”

两人坐在医务室的木桌上面对面的吃饭,偶尔插进进来黄家远和颂天真的几句玩闹声。

......

下午的语文课结束后,遥远将作业收好交给许若兰,正要走回座位,许若兰叫住了她。

“遥远,你上节课的作文写得很好。”许若兰噙着笑。

遥远笑笑:“谢谢老师。”

“嗯,是这样的,老师有个朋友在杂志社工作,我给她看了你的作文,她觉得很棒,正好她那里有一个专栏的题材很适合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许若兰说:“平常你只要写好了交给她就可以,当然,这是付费的,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具体的可以跟她联系。”

“真的吗?”遥远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惊喜。

许若兰温和的笑笑:“当然,你想做吗?”

遥远用力点头:“想,谢谢老师。”

“来,拿着,这是地址,你按着上面的去就行。”许若兰抽出一张纸条递给她。

遥远再次道谢。

下课时间大家都在打打闹闹,遥远捏着纸条回到座位上。

颂天真笑眯眯的凑过来:“老师跟你讲什么了?我看你那么高兴。”

遥远想了想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颂天真。

“天啊,你也太厉害了吧遥远。”颂天真听了以后激动的摇晃着遥远的肩膀。

后座的黄家远探着脑袋一脸好奇:“怎么了怎么了?遥远怎么了?”

颂天真扬了扬下巴:“遥远要在杂志社写稿了,以后说不定我们买杂志还能在那上面看见遥远的名字呢。”

“卧槽!厉害啊遥远!”黄家远冲遥远竖起大拇指。

“还没定呢。”遥远扯了扯嘴角,无奈的看着他们。

下午放学后,遥远骑着自行车按着纸条上面的地址找到了地方。

—文华名苑。

这边是一片独栋小区,路面整洁干净,在这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遥远很少来这边,此时她站定在门牌32号的门口外,她理了理头发和衣服而后才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和许若兰年龄相仿的女人,她挽着头发,穿着件素色的连衣裙,眉眼温和,看上去很有气质。

“温老师您好,我是遥远。”遥远猜测她就是纸条上写的温迪。

女人笑了笑:“你好,我是温迪,进来吧。”

温老师的家非常的古香古色,客厅里挂着许多山水画,茶几上摆着盘君子兰,最引人注目的是窗口那一排摆满书的大书柜。遥远在她面前坐下,温迪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

遥远说:“谢谢。”

温迪长得不算漂亮,但胜在气质出众,她眉眼带笑:“你写的的作文我都看过了,在你这个年纪能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真的很不错,你的意识明显的超出同龄人,你平时喜欢看谁的书?”

“张爱玲看的比较多,”遥远说。

温迪点头,递过来一个本子:“嗯,这是题材要求,你拿回去看看,下周五之前交稿没问题吧?”

“没问题。”

从温迪家出来太阳已经落了山,遥远骑着自行车,耳边突然传来巨大的甩门声,她侧头,成越穿着件黑色t恤站在门阶上,脸上带着深深的戾气,他走出两步又突然回头,狠狠的踹了一脚门。

“成越?”遥远停下来。

成越抬头,看到她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

遥远说:“我来找温老师。”

成越敛了敛神色,走下台阶:“现在回去?”

“嗯。”

“走吧,送你。”

遥远跳下自行车,成越虽然面上没了刚才的戾气,但眉宇间隐隐透着些烦躁,青石板路上两人并肩而立,遥远犹豫了许久,还是问出口:“你...没事吧?”

成越目视前方,语气是一贯的懒洋洋:“没事,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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