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晏西帮我们打理的。”

“晏西?”不知为何,史密斯夫人的表情划过诧异,“你们和晏西……还有联系?”

她问得欲言又止,就好像这个人有点敏感。佟羌羌记得,上回史密斯夫人提起梁夫人被人贩子拐了的女儿时,也显露出过类似的神色

“是。”梁夫人貌似并未觉得敏感,不过明明泛着柔婉的笑容,口吻却颇为感伤:“晏西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执着……我和道森都放弃了,只有他还……”

说着,她的眸中旋出湛湛的水光。

佟羌羌隐隐猜测,大概是和她的女儿有关,所以才如此。

一旁的梁道森蹙了蹙眉:“医生的叮嘱你又忘记了?”

语气虽有点不悦,但关切之心昭然。

佟羌羌悄悄地瞄了梁道森一眼,有点相信史密斯夫人对他的“疼爱妻子”的评价。

梁夫人默默地拿出手绢,压了压眼角。

史密斯夫人连忙转开话题,和梁夫人聊最近这些年的境况。

走过长廊后,便是熟悉的欧式风格。几人在长方形的餐桌前落座,佟羌羌的左手边坐着韩烈,右手边坐着史密斯夫人,再过去自然是史密斯先生。

梁夫人和梁先生则坐在另外一侧,旁边还空着两个座位,显然还有人没到齐,但并没有等,而是直接开启了晚宴。

史密斯夫人之前大概告诉过梁夫人佟羌羌是个孕妇,所以在佣人端上桌来的菜品里,放得靠近佟羌羌面前的,多是孕妇可以吃的食物,而且把佟羌羌杯子里的酒换成鲜榨的橙汁。

佟羌羌只管安安静静地吃东西,听史密斯夫人与梁夫人的闲聊,以及听史密斯先生和梁道森说话。很快她便注意到,韩烈竟也和她一样一声不吭。

她还是第一次见韩烈如此,心中不免有点想嘲笑他——来之前她还以为韩烈真的已经宽厚地释怀了呢。

不过那个梁道森也一样,死活没和韩烈有过交流。看来两个男人都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大度,私下里依旧没拉下脸来和解。

思忖间,便听梁夫人忽然问她:“佟小姐,还合胃口吗?”

佟羌羌咽下嘴里的烤面包,璀然笑道:“很好吃,谢谢梁夫人款待。”

梁夫人微微一笑,问:“你穿着裙子,我不太看得出来,是有几个月了?”

“刚满四个月。”佟羌羌抬起手想比划手指,结果不小心扯到餐布,带起餐具一阵清脆的动静,幸亏旁侧的韩烈眼疾手快地帮她扶住杯子,否则整杯的橙汁都得倒身上了。

佟羌羌瑟缩着脑袋吐了吐舌头,朝韩烈投去抱歉的眼神。韩烈没苛责她,却是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揉了揉她的头发,当即吸引了整桌人的注意。

佟羌羌窘迫得不行,烧着耳根低垂脑袋继续吃东西——他说随心,还真是太随心了!她觉得有必要和韩烈说一下,以后不要在其他人的面前故意表现出与她的亲昵。

梁道森的目光徘徊在佟羌羌和韩烈之间,最终定在韩烈脸上,问:“这是第几个孩子了?”

一听,佟羌羌就知道梁道森自然而然地把她误会成韩烈的妻子了。而以韩烈的年纪,正常情况下,也确实早应该当爸爸了,勿怪梁道森会这么问。

佟羌羌好奇韩烈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更好奇的是,面对梁道森对他主动开口的第一句话,他会不会搭理。

便见韩烈挑着唇际,平平和和地回答:“第一个。”

好吧,她是太小看韩烈。人家都给他面子主动示好了,他再傲娇也不至于拂了人家,何况他们今日是和史密斯夫妇一起来的。

梁道森闻言打量了佟羌羌两眼,没说什么。反而是梁夫人紧接着问:“怎么这么晚才要孩子?”

俨然也是将他们当夫妻的口吻。

面对梁夫人,韩烈的表情比方才面对梁道森时,细微地温和了些,道:“前些年她的年纪还太小,现在生养刚刚好。”

佟羌羌当即无语地咳了咳,脸上一阵臊热——他这谎话扯得能先打好草稿吗?

梁夫人好奇地将目光移回佟羌羌身上:“佟小姐的年纪看起来确实不太大。几岁了?”

佟羌羌弯弯眉眼:“22.”

出口时,她感觉到韩烈偏头过来看了她一眼。然而更令她注意的是,梁夫人脸上的表情应声有点僵,旋即低头,再度拿出手绢压了压眼角。

佟羌羌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话了,惹得梁夫人不高兴,霎时有点无措。史密斯夫人凝眉凑到佟羌羌的耳边,低声提醒:“以柔的女儿如果没丢,今年也该你这个年纪。”

佟羌羌这才恍然,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幸亏梁夫人自己很快缓过来,抱歉地说:“对不起,失礼了。”

佣人在这时走进来向梁先生和梁夫人禀告:“晏小姐来了。”

话刚落,一个女人跨进餐厅里来。

小鼻子单眼皮,利索的短发细长的腿,亭亭玉立。

熟悉的面孔,佟羌羌一眼认出对方恰恰是上午误闯人家私人场所时所碰到的那个操一口京腔的中国人。

她的表情如上午遇见时那般略微高冷而显得不太和善,搭配上一身黑色的文艺范长布裙,像是来奔丧似的。

不过一开口的态度,倒并未如上午对待佟羌羌时恶劣,礼貌地对梁氏夫妇颔首:“梁叔叔,梁阿姨。”

“是晏嘉啊。”梁夫人立马站起身上前相迎,朝她身后张望两眼,询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晏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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