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他不来了。”说着,那个叫晏嘉的女人将手里拎着的一瓶红酒递给梁夫人,“只托我给你们带瓶酒。”

梁先生也起身走过去:“怎么了?一年才难得聚一次,今年怎么突然不来了?”

晏嘉清冷的面容闪过一丝犹豫,终是道:“橄榄树上的黄丝带下午不知怎么的被风吹走了。我哥的心情有点不好……”

橄榄树,黄丝带?佟羌羌一怔。不就是上午她看到的?

梁先生和梁夫人同样一怔,旋即,梁夫人突然靠到梁先生的怀里,小声地啜泣:“那孩子怎么那么拗呢……”

气氛一下子感伤无比。佟羌羌恍恍惚惚地明白过来,原来小教堂后面那株系了黄丝带的橄榄树和梁夫人丢失的女儿有关系。

耳畔捕捉到史密斯夫人轻微的叹息。佟羌羌扭头看史密斯夫人,好奇地询问:“那个什么晏西是什么人?”

史密斯夫人低声告知:“是梁夫人女儿的未婚夫。”

佟羌羌怔了怔。

“大概就是十多年前的这个时候,他们丢的女儿。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们夫妇会回来一趟。晏西和梁家有婚约。梁夫人都已经放弃了,可晏西一直还在找。这么多年了,他几乎都成梁夫人的儿子了。”

“我以前见过晏西一次。等一个可能永远都回不来的人……谁能不为他心疼……”

史密斯夫人的口吻满是怅然,听得佟羌羌心里随之微微发堵,亦被这气氛的感伤所感染。

她忽然想起那些陈列架上所有旧酒瓶背标上的每一首都不重样的情诗。就是那个叫晏西的男人于无数个等待和寻找的日子里默默写下的吗?

佟羌羌在桌下抓住了韩烈的手。韩烈偏过头来看她,目露询问,佟羌羌对视上他沉黑的眸子,摇了摇头。

她只是忽然庆幸,至少自己拥有留在所爱之人身边的机会。

要好好珍惜,要好好把握。即便他还不能付出与她同等的感情,可又怎样?她可以等,她可以努力。不试试俘获他,她如何能够甘心?

梁夫人的情绪俨然因此而崩溃。梁先生安抚不得,只能对几人道歉,先送梁夫人回楼上休息。

佟羌羌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恰好在过道上碰到那个叫晏嘉的女人,在跟佣人交代把红酒送到地下酒窖去储存。

察觉到佟羌羌的存在,她投过来目光,冷冷清清地看着她,在灯光下如同鬼魅一般,然后平静无波地挪开视线,没有同她打招呼。佟羌羌甚至认为,对方压根就没有认出她就是早上误闯的那个人。

从洗手间回来餐厅时,梁道森已经重新下楼来,史密斯先生在向他道别。梁道森却是十分抱歉:“没能让你们高兴而来高兴而归,是我们招待不周。”

史密斯先生理解,也安慰了梁道森几句。韩烈只在最后的时候,与梁道森相互淡淡地点了点头算作道别。

史密斯夫人告诉佟羌羌,史密斯先生曾说过,如果当年史密斯先生和梁先生之间不存在利益冲突,或许和梁先生依旧友谊长存。而如果当年梁先生没有使手段欺负当时还只是学生的韩烈,梁先生和韩烈也应该会成为朋友。然后三人或许都能是好友了。

不过,如今的情况,也没有太糟糕到哪里去。至少史密斯先生和梁道森重新续上友谊,梁道森和韩烈能心平气和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回去的路上,史密斯先生约莫是为了重新调起大家的情绪,打开了车顶窗,并播放欢快的音乐。

晚风习习,带着悉尼秋的凉意,却十分清爽。佟羌羌坐在后座,往后靠着椅背,仰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满天的繁星。

肩头忽然沉了沉。

佟羌羌偏头一看。韩烈大概是是酒意上来,不知不觉睡过去了,无意识地靠到她的肩膀上来。他皮肤上的温度隔着空气传递过来,从她目前视线的角度,正可以看到他下颌上青白色的胡茬毛孔,被刀片切断只剩一点点破土欲出的锋利。

杂志上专访韩烈的报道,有业内人士评价韩烈是个极其精明算计且富有商业头脑的人。佟羌羌记起那一次在论坛上发表演说的韩烈站在台上的样子,确实是王者风范爆棚。

她少有的几次接触到的工作状态中的他,远远地望着,看他水波不兴的眉眼,看他雷厉风行的眼神,都会不由自主地感觉他距离他超级远。

而此时此刻,他就靠在她的肩头,而她的肚子里孕育着他的孩子。

难道是因为以前没有真正体会过幸福,所以她现在很容易就产生满足感了?她不清楚,也不愿意深究。

佟羌羌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淡淡地翘出一抹从容静好的笑容。

这边睡着的韩烈很快察觉自己倾倒的姿势,睁开眼,坐直身子,偏头望过去,只一眼就瞥见了她的笑容。很甜美,怜爱地抚摸着她自己的肚子,像是换了一个人,车内暖黄的光线镀在她的脸上,令她周身都散发出柔美的光。

韩烈微微眯起眸子。

佟羌羌一转头,便看见韩烈睁着幽黑的眼,正用一种极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眸底还带着几分慵懒的湿亮,看起来很性感。

韩烈伸出手指,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佟羌羌吃痛地捂住脑袋:“你干什么?”

韩烈勾着嘴角,心情很好的样子,轻飘飘地说:“突然想打你了,所以遵从自己的心,就打你了。”

佟羌羌:“……”这什么破理由?她猛然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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